第11章庆年夜琉璃招亲-《寒木昭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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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是,你不知道,我身上带着的焚五脏可被他狠狠的坑了好些银子的,等我当了门主,一定要想办法找补回来!”说完寒步摇翘着嘴冷哼一声,嘴上说着不去看杂耍,身子却是向着前面一步一步的踱着。
“都当上门主了,还会如此小气?”木牧将方才的念头彻底摒除,亦步亦趋的跟着寒步摇,心中也有了些许疑惑,如今寒花门重出江湖,路过的几个县城里的胭脂铺已经出现了寒花门特产的熏香胭脂,可现在哪里还有寻找铁木遗孤的人,如今寒步摇跟自己成亲已经一年有余,寒花门那边依旧没个动静,想来这寒花门的门主花百寒说出那个传位之言,多数是个幌子。
可怜天地之大,那些想要争门主之位的寒花门弟子如今散落天下,就如眼前这位,似乎也快忘了为什么要嫁给自己,只是如此,对寒花门却是好事,弟子四散也能宣扬寒花门的名号,今年的十门之选,寒花门上榜应是不难。
六河县城不小,两人在路上逛了许久,等到人影稀疏,两人联袂回到客栈,房罗尘带着牛庆睡下,张二汉则是被木牧和司隆俊架到了通铺房,听着客栈外依稀可闻的爆竹声,众人昏昏睡去,直到天微微亮,被大街上恭贺新禧的年话和爆竹声惊醒。
店家给客栈的客人都赠了一份早点,众人欣喜吃罢也没有过多停留,套马赶车,继续上路。
折腾了一早上,众人出城后,熟睡中的牛庆在寒意刺激下,终是醒了过来,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周围,司隆俊给他递上了早上的早点,这孩子又遭了一难,即便有苔参益补,也终究是孩童,好在被迷晕之后牛庆昏昏沉沉,记住的画面不多,倒是没什么心结。
出了城一路向东,走了三四里路后便来到河边,河面之上有一座石桥,桥上能看到明显的车辙印,没到桥头时,前面的木牧便看到一个熟悉身影,等到了桥头,发现一身破布棉袍的齐先生正蹲在地上烤火,大年初一,县城里的人都是走亲访友,相互恭祝新年,官道上基本没什么人影,木牧抬手示意停下,随后下马对着齐先生恭敬行礼。
齐先生笑呵呵的打量了跟着下马的房罗尘和寒步摇,二人礼毕后齐先生才开口说道:“新年新气象,老叫花子给几个小家伙送点压岁钱。”
说完齐先生从地上捡起一块不过巴掌大小的青色石头,手掌在上面轻轻一抹,凹凸不平的石头顿时变得平整,齐先生又将另一面抹平后打量了片刻,房罗尘微微张口,这功力实在是令人难忘,侧头看木牧,见木牧也是露出惊讶之色,便长舒了一口气,暗道不单单是自己吃惊。
齐先生双手如锉如刀,动作快的起了残影,石头很快便被打磨成方形,齐先生伸出一根手指,随后在石面上写了一个齐,在后面写了一个乞字,以指为笔写完两字的齐先生吐出一口浊气,随后一抛,那如同令牌一般的石头拍在了木牧的胸口,木牧赶忙双手捂住,一脸恭敬的说道:“晚辈谢前辈恩赐。”
“你小子也别多想,这石头到了王城就作废。”说完齐先生拍了拍手上石屑,说了句去城里凑凑热闹,便越过众人准备离开,还未走几步,转过身行礼的三人中,房罗尘突然抬头开口问道:“前辈,那些孩子您打算怎么安置,后续可需要晚辈再备一些药方?”
“有仁心,甘从确实收了个好徒弟,小家伙们你就不用担心了,我丐帮,还是有把子人的。”齐先生回头,给了房罗尘一个赞许的眼神,随后扭头挥手告别,张二汉在队伍末尾也下了马车跟着行礼,本打算仰望一下这位前辈的尊容,没想到齐先生看似慢慢踱步,可等到这憨汉子抬头,却是只能看到齐先生的背影,心中吃惊之余,也不由向往如此高人。
众人过了桥后方才抚平心绪,车厢内的两大一小没什么感觉,但外面的四个人都能感觉到齐先生淡然之下的那种压迫感,尤其是房罗尘,见识了齐先生手搓青石成令牌,再想着昨日出手便是顶级圣品草药,架着马车的他喋喋不休的向木牧发问。
木牧不厌其烦便跟张二汉换了位置,一行人便伴着新年的爆竹声走出了六河县。
平历三十五年初春月十七,渚华西郡,琉璃县。
经过半个月的跋涉,一行人路过了渚华西郡的高土县和青瓦县,不知是不是齐先生给的令牌起了作用,这半个月来一路顺遂,让众人都觉得有些意外,但没意外自然是好事,琉璃县已经距离雪舟山脉颇有些距离,进入县城辖内后都是一马平川,而入了初春月,还有倒春寒,寒意犹在,却没有之前那么冷了。
年关一过十五,周围路上的人便开始多了起来,一部分是赶考的学子,更多的还是商队,过了琉璃县之后便是渚华南郡等平原州郡,如无意外则是相对会走的快一些。
“二汉,去前面看看,怎么那么多人?”
房罗尘伸长了脖子看到路边像是有个布告栏,乌泱泱的围了一圈人,普通百姓,过往行商,赶考学子等不一而足,张二汉此时在前面领路,听了房罗尘的话扭头正看见他束仁大哥正好驱马向前来到队伍头,便答应一声驱马前去查看。
张二汉身体健硕,人高马大,看到这样一位壮汉,围着的人纷纷让路,张二汉也不客气,直接挤到了前面,这布告栏上贴满了消息,大多都是衙门发布的布告和各州郡县的海捕通缉,众人围着指指点点的却是一个本地富户贴的一张招亲贴。
“老乡,是这个张大户给自家女儿招亲?”张二汉看完了招亲贴后,客气的低头向着身边的一个百姓问道,这个百姓个头不高,双手插袖,拢在胸前,得仰头才能看到张二汉的脸,听这个莽大个还算客气,便点头解释。
这张大户叫张存礼,是琉璃县的本地人,琉璃县县如其名,以多彩琉璃闻名方圆千里,县城辖境之内大多百姓都以制作琉璃为生,这个大户张存礼也是以制作琉璃起家,到了他手里已经传了五代,这张大户家三儿两女,如今要出阁的这位是他家的大女儿张客霞,要说起这张大户家的大姑娘,整个琉璃县大小村落都是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,是个出了名的泼辣女娘。
这女娃自十岁起跟在两个哥哥身后同张存礼学账,结果两个哥哥醉心制做琉璃,这看账的本事倒是被这女娃学了去,等到十三岁时,已经开始帮着父亲写账,张存礼也算是歪打正着,见女儿如此上进便请了先生,教授更多的学识,张客霞也肯下苦工,学了两年后便正式开始帮着父亲张存礼掌管账簿,之所以说这丫头泼辣,就是从十五岁开始的。
新御宇王朝略有些许重男轻女之风,都说嫁出去的姑娘,泼出去的水,是以很少有百姓愿意花精力培养女儿,但张存礼家略有不同,所以这张客霞学的东西也多,再加上账算的好,张存礼有时也会让这大丫头下去收账,这一收账便差点闹出人命来。
起初下村收账还没什么问题,张客霞长的出挑,说话好听,收账也客气,很多百姓对这个出来抛头露面的女娃都是心生敬佩,但是有一个临水村的泼皮见张客霞不过是个小丫头,便动了歪心思,这泼皮有几个狐朋狗友引走家丁后,想非礼张客霞,可惜张客霞跟着先生学了些许把式,那泼皮本就身子发虚,也是一个不注意,差点被这丫头的一招裙底脚踹断命根子。
这一脚下去便闹到了衙门,县官大老爷也是秉公处理,张存礼赔了些银子这事本应该就算拉倒,可那泼皮收了银钱没多久气不过,还想多要点,便偷偷溜进了张大户的宅邸,也是倒霉催的,这泼皮兜兜转转总算找到了张客霞的闺房,刚到门口,结果迎头撞上开门的张客霞,被这十五岁还未出阁的小女子直接踹进院中水池,摔断了一条腿。
再闹到官府,这次张客霞说什么也不同意和解赔钱,那泼皮最终因私闯民宅,欲行不轨被下了狱,至此张客霞的名号便传遍了整个琉璃县,可这名一传开,又坏了张客霞从下定下的娃娃亲,男方长辈见着小女娘如此泼辣狠绝,不管张存礼如何劝,也是决意退婚,这下全县城又知道了张客霞被退亲,到了今日,张客霞已经一十九岁,仍旧还未出阁。
张存礼自然着急,这几年嫁妆是添了又添,媒人是来了又走,几年下来,方圆百里,但凡媒人说女儿家姓张,对面都会问是不是张存礼家,张客霞的名声可想而知,老父亲发愁,女儿心里忧,十九岁的张客霞最终出了个招亲的法子,张存礼本是不允的,怕自己女儿受苦,但经不住家人和张客霞自己劝,于是便有了广发招亲贴的事。
“唉,这女娃也是命苦,性子忒泼辣了些,别说琉璃县没人敢娶,临县的都知道了,也就只能看路过的哪位倒霉……”那个矮个男人兀自摇头叹息,张二汉也听明白了这招亲贴原委,便出了人群追上了众人。
“哎,二汉,你觉得这张客霞怎么样?还都是本家,年纪嘛大了一点,女大三抱金砖,你要是娶了,至少也得抱着银砖了吧。”房罗尘听完一脸坏笑的打趣道,过了年关,张二汉一十七,这张客霞一十九,也算是登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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