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慧能经此点化,反复思量所授之法,对佛道之向往更甚。 于是他便舍了斧子,离开了山林,踏上了求佛之路。 辗转间,慧能已至东山寺。 但见那东山寺红墙黛瓦,古木参天,梵音袅袅,香烟氤氲。 慧能入寺,拜见了东山寺的监院。 监院见其虽出身微末,然气质迥异,心下爱之,遂留于寺中。 自此,慧能便为东山寺一扫地僧人。 每日清晨,天未破晓,慧能便持帚扫庭。 那扫帚所过之处,尘屑俱除。 一日间,正值神秀讲法之时, 寺内僧众皆虔诚围坐,悉心聆听。 神秀身披锦色袈裟,端坐高台之上。 他口吐妙语,引经据典,正侃侃而谈其“渐悟”之论, 言辞之间,尽显对佛法的深刻见解。 众僧听着,不时微微颔首,以示赞同。 讲堂一侧,慧能身着粗布僧衣,手持扫帚,正默默清扫着庭间落叶。 那扫帚划过地面,发出轻柔的“沙沙”声。 慧能一边扫地,一边侧耳倾听神秀所言, 起初,他面色平静,眼神专注于地面灰尘落叶, 而后慧能的眉头却渐渐蹙起,似在思索着什么。 随着神秀讲法的深入,慧能也是不断摇头起来, 有僧人见慧能如此,不禁低声问道: “慧能师弟,神秀师兄讲法莫不精彩?如何能教的你连连摇头?” 慧能没有去理会他,反而是停下手中的扫帚,抬起头来, 他的目光望向了高台之上的神秀,朗声道: “神秀师兄说罪业如铁锁,我却见罪业皆是金银。” 此语一出,如石破天惊,讲堂内顿时一片哗然。 僧众们纷纷转头,面露惊讶之色, 他们望向慧能,似不敢相信这出自一个扫地僧之口。 神秀微微一怔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 但旋即恢复平静,温和地问道:“慧能师弟,何出此言?” 慧能向前迈出一步,神色坦然,道: “当年若非是为反对辛饶罪业之说,又何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?” “《金刚经》云‘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’,若心本空,罪枷何存?。” 此时,弘忍主持亦从座上起身,凝视着慧能,心中暗自惊叹。 他略作思忖,而后开口:“神秀,你且停下。” 随即弘忍主持看向慧能: “若佛性本净,为何众生沉沦苦海,不得解脱?” 慧能不假思索,答曰:“众生沉沦,只因妄念执着,不识本心。” “若能顿悟自心,明了佛性本净,自可解脱。” 弘忍此刻不禁一愣,只是轻叹:“慧能,你慧根深厚,只可惜入了小乘佛法的门……” 其随即看向神秀:“你继续说吧。” 神秀亦是笑了起来,这些年来, 同他辩过经的小乘修者不少,但无一不是沙门高僧, 如今一介扫地僧同他相辩,这还是头一遭。 他言道:“慧能师弟,你这可就是颠倒因果了!” “昔年辛饶之死,不过是妄念焚身。” “地藏菩萨发愿‘地狱不空,誓不成佛’,正因罪业如山,需以戒刀层层削尽!” 慧能突然折下一截扫帚尾须:“师兄看这扫帚,沾手即沾了污秽,入火却是化成了烟。” “罪业便似这扫帚,痴人紧攥便污掌,智者松手即化空!” “你修得佛法,可敢接这‘污秽’?” 言语之间,慧能已将扫帚一丢朝向神秀而去, 神秀只是神念一动,那扫帚瞬间又落回到了慧能身侧:“你这是强辩!你当人人皆佛?” “屠夫放刀立地成佛,血海却未干半分!” “此等罪魂,可能凭一句‘本空’超脱?” 慧能亦是笑道:“师兄,你怕是着了相了!” “昔日布袋和尚啖尽八苦,方知罪业原是袈裟……” …… 伴随着二人的经辩,神秀竟是逐渐动了杀心。 原本清净自由的慧根,在此刻竟是被慧能说得动摇了。 只可惜弘忍主持在此,他也无法奈何之。 这一场辩法,持续了三日未完, 神秀身藏佛法,倒也无所谓, 只可惜慧能一介凡人,只是饮水便坚持不住了。 第(2/3)页